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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  东京旧梦(上)——江湖一枝笔

“喂,那人谁啊?”冯友伦随意扯着一个门口的捧日卫问。那捧日卫持着□□,悄悄瞥了他一眼,小声答道,“太子伴读,刘洵。”“不是问那个草包,我认得他,是问他车旁的那个男人。”“……他是今年金明池花船夺魁的琴师,好像叫,苏墨笙。”“原来就是他啊!啧啧啧……”冯友伦摸了摸下巴,目送着马车远去,又问,“范晏兮呢?还在里头吧。”那小将士又瞥了他一眼,刚要开口,便见里头唰地冲出一个人来,下意识地一拢脚,挺直了脊背闭上了嘴。“撤!”魏青疏先将手里拎着的人往马背上一甩,后自己翻身上马扬鞭下了命令。“是!”将士们一跺□□,有条不紊地列成了队伍,自瓦舍周围迅速撤离了开来。冯友伦眼瞧着趴在马背上的范晏兮晃晃悠悠,好不容易扶住了自己的官帽,还没等他来得及上前说上一句,魏青疏便一声叱喝,驾马携人绝尘而去。“等,等等……这怎么回事儿?”冯友伦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,直到所有捧日卫一转眼消失在了热闹的街角,只剩下他一人凌乱地站在瓦舍前,茫然无措。☆、黄雀之意不在蝉常衮回到刘府门前时,傻丫头却不见了踪影。他先在府宅周围绕了一圈,又向沿街小贩打探了一路,也没有任何结果。眼看着刘洵乘着马车摇摇晃晃回了府上,常衮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找下去,一个扛着秸秆架的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冲他走了上来。“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小丫头?穿着红衣裳的。”常衮目光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对方,微微点了点头。“我刚刚看到她被一个年轻公子给带走了,你是她什么人啊?”“我是……她爹。”“那就对了。大约一炷香前,那位年轻公子从我这儿买了一串糖葫芦把她哄往那边去了,你快去瞧瞧吧。”老人家指着不远处的河道口说。“多谢。”自汴河河道往西,东水门外七里曰虹桥。其桥无柱,皆以巨木虚架,饰以丹艧,望之宛若飞虹。此时桥道两旁商铺已闭,街贩渐散,人烟稀落。得了丰盛买卖的正提着好酒好菜打算回家犒劳妻女,生意不济的那些也已收拾了货品泱泱地往回走。到最后,偌大的河道口只剩下几只孤猫野犬,四处嗅着人们剩下的气味。白市已尽,夜市未出,空荡荡的街岸上显得静谧而祥和。常衮很快在河岸旁找到了傻丫头和老人口中的年轻公子。他没有直接走上去,而是远远地盯着那个面目秀丽的男人,眼看着他蹲下身来,将手里新买的一串糖葫芦递给了面前的小女孩。常衮不认识这个男人,所以更不敢大意。他开始缓慢转动起脖子,鸱目左右来回查探周遭的动静。这里除了自己身旁高逾七丈的巨大牌楼,别无藏人之所,码头槽道更是一目了然。此时宽阔的河面上除了满映的残阳,连一艘船也没有。常衮再三确定了周遭别无他人,才稍稍安下心来,重新去打量那个男人。这男人作书生打扮,头上端正的方巾让常衮不由地想起了某个人,警觉地皱起了眉来。换作从前,常衮从来不会畏惧这样一个文弱书生,甚至不屑多看他们一眼。直到现在自己落到如此境地,他才渐渐明白过来,这些中原的读书人可不止是会耍耍嘴皮子而已。“你爹爹在哪里?”“不知道……”“那你除了爹爹,还有什么亲人?”“爷爷……”“爷爷在哪儿?”“唔----唔----爷爷,船上,不见了……”小丫头激动地拿手指比划了一下,可又不知该怎么回答,一时间只得咬住了自己的手指,眼巴巴地看着对方。“你的意思是,你本来和你爷爷在船上,后来爷爷不见了。那爹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,爷爷不见之后吗?”傻丫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,又点了点头。虽然这丫头看上去有些痴傻,但几句话问下来,张浚心中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。这丫头应该是那个老船夫的孙女,船夫被辽寇杀了之后,她就被作为掩饰带进了东京城。张浚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,正要站起身来,却瞥见她脖子上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,形状甚是独特。刚有些好奇地想要看清楚那印记,却忽觉一阵邪风自身后袭来,一回头,一支从未见过的锥状利器已经驰到了跟前。躲在远处的常衮见那男人不知和傻丫头说了些什么,唯恐自己泄了行踪,决定先下手为强。可他这头一动,静谧的河面也跟着动了起来。最后一缕残阳在水中被搅得稀碎,紧接着十几个身着劲装的男人便如同猛禽一般从水中钻了出来。这些人均赭垩涂面,口叼苇杆,想是已在水下潜伏了许久。常衮没料到他们竟会从水下伏击自己,连忙撤回了身来,左右躲开了刺向自己腰间两把手刀。这些人身手不凡,配合更是默契。缠斗间,常衮渐渐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对方给斩断了。他右臂的伤还未好,只凭着勇猛的格斗术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,刚一脚踹飞了两个人,拼出了一丝缺口,另一人便就地一滚,在他大腿上割出了一道血痕。常衮动作一缓,踉跄两步,片刻间又重新被围在了包围圈中。对方迅速列好阵仗,互相使了个眼色,七八柄手刀同时向他全身各处要害刺了出来。“爹爹!”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一声稚唤自身后而来,常衮下意识地回过头去,只见傻丫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自己身旁,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了自己面前的三把利刃。那些人见状,同时撤回了手中的刀刃,暂时对常衮停止了攻击。“不准!伤……爹爹!”相处的这些天,常衮从未听傻丫头说过如此完整的一句话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开双臂护着自己的丫头,那有些散乱的双髻一颤一颤的。刚刚砍伤他的那个人忽然动了,似乎伸出手来想要拉开傻丫头,可常衮却快他一步。手中的刺鹅锥瞬间没入了对方的心口,再迅速拔出。常衮咬紧牙根抬起手臂捂住了傻丫头的双目,紧接着将她扛在了肩上。“让开!”常衮将手里染血的锥子悄悄对准了女孩的背心,可单纯的孩子还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,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。那些人犹豫了片刻后,果然退开了一条道。常衮趁机挟着傻丫头突围而出,踩过地上尸体的一瞬间,他闻到了熟悉的酸甜味儿。是糖葫芦的味道。其余的人并没有就此放弃追杀。他们远远跟在常衮身后,寻找机会重新出手。可就在常衮穿过牌楼之后,身后那些人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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