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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  东京旧梦(上)——江湖一枝笔

张子初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,只见那将军虎眼一眯,手一抬,他身后的骑卫唰唰勒马而上,有条不紊地将他们几人围在了宝津楼前的空地上。打着圈儿的骑兵个个训练有素,里一层外一层,左右反向而行,渐渐收拢当中的围圈,只要当中的人稍有异动,便即刻会被踏成肉泥。“将军息怒,在下确实有要事相求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张子初一拱手,俯下身来朗声道。那将军策马前行几步,在张子初身前停了下来。张子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,可对方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,甚至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。“有人被挟持,应是去落雁楼通报建安卫才是,你们如此乱来,可知该当何罪?”将军身旁的副将呵斥着。“被绑的,可是李相千金!”冯友伦忍不住反驳。那将军闻言,眉峰终是一挑,“你这消息从何而来?”张子初看向一旁的范晏兮,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。李相家的千金……怪不得范晏兮要如此胡来,将这些将士引至此处。看来,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。冯友伦见张子初低头不语,似是在斟酌些什么,更加心急起来。“子初兄,你再不把那东西拿出来,说不定咱们就小命不保了。”张子初伸手去摸腰间的东西,微微捏紧了指尖。面前的这些骑兵,是殿前司禁军的捧日军,为上四军之首,属精锐中的精锐。而这将军,名为魏渊,乃捧日军右厢指挥使,更是常伴圣驾,恩泽浓重,若有他们相助,只要找到了那群贼匪,定能很快救出人来。可捧日军从来只听皇命,只卫皇权,就算被绑的真是相门千金,他们也没有义务去插手。要想让面前的人出兵相助,就只剩下一个办法。冯友伦和范晏兮都知道,这是张子初最不愿意用的办法。但他们更知道,依照张子初的性格,别说人是在等他的时候被掳走的,就算不是,这事儿他也必定会管到底。很快,果见张子初又深深叹了一口气,终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银色的鱼袋来。魏渊瞧见那鱼袋子,面色蓦地一变,终是从马上起下身来。朝中官员,但凡能授此鱼袋者,必是五品以上大员,可面前的书生年纪轻轻,面相甚生,不似是朝中之人。可就是这样,才更从这鱼袋子上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恩宠。葛大头这头带人溜达了一圈,屁也没找着,正按着约好的时辰到了宝津楼前,就瞧见了这场面不小的一幕。“草民张子初,刚刚多有得罪之处,还望魏将军海涵。”“葛头儿,张子初是谁?这书生看上去来头不小啊。”葛大头身旁的厢军偷偷地问道。“哼,何止是不小,没瞧见一向鼻孔朝天的魏大将军见了他都要下马。”葛大头摸了摸鼻子,对身后人一指,“咱们这回,可算遇上贵人了。”“这小子究竟何方神圣?”“蓬莱文章建安骨,诗画双绝张子初,东京城里三岁孩童都知道他,你小子平日里除了赌钱还他娘的在干些什么。”“原来是张大才子,幸会。”魏渊听到张子初这三个字,终是明白了过来。东京城中,若论起翩翩儿郎,谦谦君子,人人第一个提起的便是张子初的名字。因其才华横溢,更是被蔡相所重,几次欲征辟入翰林画苑,可他却屡屡推脱,不肯入仕。世人多传其人淡泊明志,行隐士之风,一时名声更是大躁。圣上甚至钦赐了他银鱼袋子,说是等哪一日想通了,便可携袋前来。无官职者身挂鱼袋,这还是古今而来的第一人。“将军过誉了,若不是张某一介书生,百无一用,也不敢劳烦将军。可此下救人如救火,怕是片刻也等不得了。”“自然。”魏渊点了点头,随即又道,“张公子可能确定,被挟持的就是李相千金?”张子初闻言又瞥了眼一旁的范晏兮,只见他依旧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,一把扯过人来,微微笑了笑,“这位是刑部检校从事郎范晏兮,他说是李相千金,就一定是李相千金。”范晏兮缓缓转过头来,见他笑容尔雅,无所谓地点了点头。他左右不过只是个刑部小吏,到头担起罪责来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。“既然这样,那魏某这就派人去寻,不知这些歹人可有什么特征?”张子初想了想,缓缓道出了一句在心尖儿上盘算了很久的话。“那些贼匪……似是辽人。”张子初轻飘飘的几个字,让魏渊面色剧变,“你说什么?!”“那几人深目高鼻,长面窄额,汉语虽练的流利,可手上虎口间却多有裂伤厚茧,应是长期执缰勒弓所致。”“……你可看的清楚?”魏渊下意识地握住了身侧的佩剑问。“将军稍等片刻。”张子初说着掏出随身的画具,寥寥几笔,便勾勒出四五人来,其貌状鲜明,若人立于前,同张子初描述的别无二致。“先前我也只是怀疑,可若他们绑的真是李相千金,那一定是错不了。”张子初说罢将手中画像递了过去。魏渊接过画像,方知事情非同小可。若当真是辽人,那可就不是普通的挟人案了。朝廷刚刚签订海上盟约不久,行亲金远辽之策,间使如今金盛辽衰,辽人早已视宋为死敌。这时候有辽人潜入东京,挟持相女,必是早有预谋。若只是为了杀人泄愤也就罢了,倘若不是……魏渊越想越是心惊,不敢再深究下去,匆匆回头对身旁副将吩咐了几句,连忙召集了人马来援。张子初的使命到此本已算得上功德圆满了,可他这心里却依旧是七上八下的,不时冒出些慌张来。直觉告诉他,还有事要发生。范晏兮瞧出了他的不安,伸手从对方怀里掏出了刚刚完成的那一幅金明池图,仔细研究了片刻。“你是不是说过,那些贼匪在琼林苑里挟持了人往北门走?”范晏兮一字一字道。张子初微微一愣,不知他为何会提起这个,直至见到他将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。琼林苑北门连着金明池,若他们挟了人想跑,断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。可如今竟是穿过北门往金明池而来,那就说明这些人定是另有谋算。人大约是在午初被掳的,如今已过了未时,若他们当真另有所谋,那说明如今人一定还藏在金明池内。可金明池现下人满为患,这些人挟着一个人质,又会藏身于何处?范晏兮一双晦眸死死盯住图纸,试图找出一处能妥当关押人质的地方,可看来看去,却无一处稳当之所,张子初知他所想,也凑过头来跟着瞧。冯友伦见这两人端着一幅画发呆,刚想上前问个究竟,却忽闻一急一缓两人同时开口。“船上。”☆、阴差阳错入贼手“苏先生人呢!!”姚芳已经不记得今日他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,任他怒发冲冠,满头大汗,身旁唯唯诺诺的人却谁也给不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。自花船比斗之后,苏墨笙便不见了踪影。姚芳捏着礼部刚刚送来的彩缎花球,急的团团转。这夺下头魁本是大喜之事,可接连丢了歌妓和琴师的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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